如果我是只有美貌的长三堂子头牌阿凤,我也跟豺狼一样“野心勃勃”的沈斌,成全年少时的“爱情”,还能另起炉灶,当上“舞皇后”,多实惠啊,而且,自己滋润了,还能帮衬家里,多美!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女主光环笼罩”的易二,能要求“爱情纯度”,饿死的人,吃饱饭就好了,还敢要求吃肉品酒,太奢侈了!
阿凤姐妹俩,除了老天爷赏赐的美貌能吃饭外,真没有其他在这个乱世立稳脚跟的资本。
阿凤不同于阿元,她过早承担了一个孩子不应该承担的风霜,在最残酷的风月场合,迎来送往中,她还没来得及盛开就已早早得凋零了。所以,她才拼命在易二那里争到“上海小姐”的入场券,完全是一副不顾一切,完全豁得出去的赌徒状态。这也立马打动了,一样“赌徒心态”得易二的心。
生意,自古以来就讲究,富贵险中求。
髭狗一样敏锐的商业嗅觉,让易二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不择手段地赢了比赛,那么她投出的银子,很快就能回笼。而且,能当长三堂子的头牌儿,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吹拉弹唱不在话下。何况,观众都是有钱的大佬。
猴精儿的易二,这种场合也是“不男不女”的打扮,刻意忽略她的女性身份。
这个场子上,谁出钱谁有话语权。他们捧的女人,也是他们即将入手的女人,阿凤这种“浮萍”一样的女人才好下手。
那些真正有身份,门第的大家小姐。又有哪个肯当,会当不上台面的女人?
至于,那群叽叽喳喳的贵妇,她们又有几个出得了大头儿?捧自己的女儿?不过是让闺女露个脸,好放长线钓大鱼,等着金龟婿上门。
要不,无利不起早的“鲫鱼”她妈,干嘛推着她闺女出头?她闺女另有算盘,那是她闺女的“小心思”,但这里,谁没点,或明或暗的心思?
一场化妆间的争执,就将台上的争夺战,提前在幕后上演,在这场热身赛中,阿凤明晃晃地争斗。不同于“大家闺秀”教养中,要“暗戳戳”的斩夺。
她的丛林生存法则,让她知道,抓大头,不计较小节,何况,她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女人。她只是想朝,那条走得黑道的更高处爬,谁又能有她放得开?
不论挣不挣得到,她都能引起注意。花边绯闻也能引起广告效应,也能给她以后带来更高价格,为了以后的皮肉生意打算,也划算。
如果,她赚得更多,何必忍心压榨妹妹的工钱,填补家用?她不也是为了妹妹看病,偷人手表,才被撵下头牌的位置?但当她看到沈斌,看到她曾在弄口追过的男人立马转变了想法。
她为了巴结沈斌,给他打热水。送早饭。毕竟,她所能地表达,她最炙热的情感的方式,只有这个了。但是,还是没换来对方一句谢谢。
今天当着她的面儿,虽然是偷偷摸摸地看到的,这个他眼中骄傲的男人,跪在易二面前。给人家系鞋带儿。没想人家还不领情。所以她更深刻地意识到纯朴的爱情在金钱面前不值一提。
关于这点,易二后来也说过。所谓门第带来的鸿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爱情,就能填补的,三代出一个贵族,何况,世代累积的财富,后代生出来的教养,眼光和格局。无形把人,生生分在了两端。
这也是为什么,钟灵的母亲,也曾是长三堂子的头牌。为什么能和富家子弟易兴华风花雪月,还生了孩子,但终究被抛弃的原因?
这也是为什么罗汝媚,这个前头牌女人,能够忍心不见女儿,也让易家老太抱走孩子,给孩子一个前途的原因。
阿凤为了妹妹,她也做到了狠心牺牲自己,她看妹妹真心喜欢上一个门第尚可的少年公子,用她的话说,那是垒20多个高跷,也攀不上的贵公子。真心在门第面前,会被碾成粉尘。
为了成全妹妹的爱情,她还是选择搏一把,也许,能有一线生机,事实证明,爱情的威力,让阿媛潜能无限。
阿凤赌对了。但也不如她设想的那样。
她不贪,她的愿望不高,只是希望妹妹能跟人家生个孩子,栓死对方,哪怕是外面,不上台面的外室,也比在风尘场合,像她一样,伺候不同的男人强的多。
她压根儿就没想她的妹妹,能当正头太太。事实也如她所料,两年的恋爱激情期一过,钟杰,有更高的理想追求。阿元只能投江,她再苦苦哀求,对方也不为所动。
当然,事后证明,钟杰确实是为了阿媛好,但也不可否认,阿元虽然爱惨了钟杰,可是她毕竟没有受过贵族的教育,她不能真正摸到钟杰的心门。
而钟杰他妈黄莹玉,虽然也不是豪门,但人家毕竟也是中产家庭,读书识字,要不,能当钟灵的家庭教师?人家和豪门相差的距离,能靠“文化”慢慢弥补,但阿元吃了没文化的亏,就算一朝被捧成明星,她也变不了上海最底层弄堂和最顶级豪门之间的鸿沟。
所以,阿凤从最实际的角度出发,他们就从男女关系,最原始的吸引出发,用孩子牢固彼此的关系。
钟杰不是易老头,一旦有孩子是不会抛弃阿元,何况,阿元本身也清清白白,不是陷入风月泥潭,永远翻不了身的女人。
底层的女人本来出路就窄,她有拼命的狠劲儿,才能杀出重围,踩出血路,给自己,给家人一线生机!
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