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第一温暖暴击,来自他和她

时间:2022-06-13 00:58:17阅读:26

这是一场特别的观影团——刚开始招募,院长已经在别人的故事里流下了自己的眼泪。有人说,外公外婆相继去了天上,成为相互守护的两颗星星,“我想去告诉他们我现在挺好的”。有人说,虽然是“远嫁”、先生很忙,但想带公婆和孩子一起看电影,“想谢谢他们,虽然不是生来的一家人,却是最亲近的一家人”。有人说,作为一名曾经的法医,想通过电影了解另一行业者眼中的生死,“为生者权,为死者言”。……观影之前,特意为大家准备了纸巾。没过多久,我看到有人已经哭红了眼睛,又跟着剧情露出笑意。映后分享更是真情满满,到场的主创和观众都不惧袒露真心,以诚动人。

这正是电影《人生大事》的魅力——它让我们扬起嘴角,也让我们眼含热泪。而这笑容和泪水,都饱含着对生活的热望。

孙悟空 VS 小哪吒剃得短短的圆寸,明显的胡茬。大金链子花衬衫,趿拉着夹脚拖,一身裤衩背心皱巴巴的。烟不离手——偶尔不抽烟的时候,就是夹在耳畔,吸溜热干面。这样的朱一龙,你见过吗?别急。再听他开口——武汉方言,纯正地道。一口一个“老子”、“关你屁事”,痞得让人虎躯一震,立刻远离。

他叫莫三妹,一名殡葬师。人看着不着调,其实已经是这行业里的“老江湖”。请尊称一声“三哥”。从擦拭遗体,到高喊“宽脚穿鞋走大路,平安走过奈何桥”,再到一起抬棺。这一系列流程,他走得波澜不惊。

直到这天,她出现了——武小文。小个头,大眼睛,脸蛋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但攻击性可不弱。从柜子里蹿出来,一“枪”直戳三哥的屁股。

眼看三哥一行人离开,她一路打听,跟着到了住处。见了面,一杆红缨枪又是直直戳到眼前去,逼问三哥:“你把我外婆送哪去了?”三哥对她没好气儿。可这孩子比大人还倔,不达目的硬不罢休。要不回外婆,就大闹别人的葬礼。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搞得水火不容?仔细一看,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早有征兆——三哥的左手上套着一个手环,“金箍”模样;武小文乱蓬蓬的头发,用红绳绑起两个发髻。一个穿虎纹裤衩,家里放摆件;一个手握红缨枪,胸前挂着布老虎。这不就是孙悟空对上小哪吒嘛,分分钟针锋对决!难怪三哥一拍车门,“你是上天专门派来毁老子的是吧”。

“毁”谈不上,但小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功力颇强,三哥越听越烦。外婆能送去哪?“送火葬场去了,送哪里去了。”小文不懂。她天真地以为,是三哥把外婆带走了,就在那个“大箱子”里面。

小手一指,观众的心跟着一颤。但见多识广的三哥不吃这一套。他指着远处袅袅青烟:你看到那个烟囱没有你外婆被烧了变成烟了飘到天上去了 不见了 消失了

小文懵了,眼圈渐渐泛红。直至咧开嘴,“哇”得哭出声。被逼得脸红脖子粗的三哥把头扭开。他突然意识到,那直白到近乎残忍的话语,对于小文来说是人生中第一场“死亡教育”。三哥打小见惯了丧事,自己的经历也丰富,心仿佛被磨出了厚厚的茧。所以,小文的红缨枪根本伤不到他。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女娃一哭,晶莹的眼泪却像烫了他一下。

这一刻,“孙悟空”与“小哪吒”棋逢对手。你猜,谁能驯服谁?

陌生人 VS 一家人脾性、气质、身上的那些小标识,个个都像极了孙悟空与哪吒。但实际上,三哥和小文,不过是食人间烟火的小人物。甚至在世俗的眼光里,他们还有那么几分不讨喜。小文,几岁的年纪,已经学会了怼天怼地。红缨枪举起不放,闹起来会吐口水,活脱脱一个野孩子。把她从小养到大的外婆去世了,亲戚们互相推脱,都不想收留她。她坐在地上,一脸懵懂,做大人口中的“拖油瓶”。

三哥看起来要神气一点。出门有下属,手里有生意——名为“上天堂”的殡葬店。看他动辄骂骂咧咧,随便拿起祭拜的黄纸点烟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好惹。但实际上,那也只是一层伪装。伪装什么?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父亲,不在乎爱情,不在乎事业,不在乎自己的人生。毕竟,他三十来岁了,进过监狱,出来子承父业做“死人生意”,不然就拿不到老父亲手里的房本。这样的人生,还指望什么?有个细节,细思扎心——三哥上门服务,却被冤枉偷东西。他二话不说,把衣服脱得精光让人检查。这意味着,他已经把尊严放得很低,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内味儿。

真就放弃了?也不行。当武小文被当作物件推来搡去的时候,三哥收留了她。嘴上说得硬气:“老子就是见不得这群妖魔鬼怪欺负人!”但那一刻,他的心却软软的。一直张牙舞爪的“孙悟空”,其实已经被“小哪吒”敛去了戾气。为什么?也是一个镜头——亲戚们商量小文去留时,小文靠墙角坐着。三哥站门口,抽着烟,一会一回头。他倚着的那排栅栏,像极了牢笼,困住一大一小。一个被亲人遗弃,一个自己画地为牢。三哥意识到,他与小文本质上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孤独,也一样渴望摆脱孤独。

《人生大事》是一部很“耐嚼”的电影,尤其在人物的塑造上,有种剥洋葱的感觉——层次鲜明且细腻。莫三妹这个人尤为明显。他身上有太多矛盾的地方,总让你意想不到。比如,他明明一事无成还斤斤计较,但当武小文闪着泪光充满无助,他义无反顾地主动接纳。又比如,他痞气外露横冲直撞,恨不得见人就张开一身刺,但给小文扎头发、修小老虎的时候,他细心得不得了,生怕下手重了。还比如,嘴上说着算不得小文什么人,但给小文开家长会,他穿上休闲西装,拿起扇子扭秧歌,玩游戏玩得膝盖都要摩擦起火。

重情重义是三哥,口是心非是三哥,柔软敏感也是三哥。这复杂的多面性,正因为他不是扁平的标签,而是一个真实鲜活、在生活泥沼里挣扎的人。小文的闯入,犹如哪吒劈开五指山上一条缝。给了他契机审视自己的生活,也逼得他开始表达。一开始,是因为把小文带去火葬场,被老莫痛斥:“火葬场那地方是小孩能去的?”三哥转头就回击:“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你都教我给死人穿衣服了。”

没有童年、不被关爱,是三哥深埋在心底的遗憾,也造成了他与父亲的隔阂。其实,老莫一直把房本给三哥备着,工作上遇到问题也站在三哥身后鼓励他。就连那个听起来有点怪的名字“莫三妹”,也是出于对儿子的疼爱。但两父子撞到一起,却总闹得不欢而散。就像演员朱一龙说的,“我觉得生活中经常有这种传统的父子关系,它不缺乏爱,但他缺少沟通。”还好,看似什么都不懂的小文,奇妙地成为了两父子沟通的桥梁。老莫原本不支持三哥把小文带回家,却抵挡不住这么可爱的“孙女”,更因为儿子的变化感到欣慰。三哥原本与老莫剑拔弩张,不得不主动低头时,小文又帮忙推了一把,给了两父子坐下来谈心的机会。终于,这对长期缺乏沟通的父子得以敞开心扉,父亲说出自己的苦心,三哥也明白了父亲的坚守。

亲情中常见的症结,在这对父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的和解也让我意识到,三哥与小文,远不止因为本质相似而不断靠近那么简单。不是家人,胜似家人。互相影响,也互相给予。三哥弥补了小文生命中缺失的亲情,教她改掉从前的坏习惯,收敛起攻击性,愿意主动接受爱、回馈爱。小文则让三哥懂得了亲情的可贵,不再浑浑噩噩,愿意积极面对,去珍惜身边的人和事。说得更直观一点:三哥让小文学会了笑,而小文让三哥懂得了哭。电影里有一场戏,现在想到我还忍不住鼻酸:深夜,小文差点走丢。三哥跑遍大街小巷,满头是汗,眼睛都急红了。

可是小文一张口,他绷不住了,嘴唇颤抖,眼泪一颗颗砸下来。我的爸爸叫莫三妹我家住在延江市雨花区槐安路七十三号上天堂我不会丢

那一刻,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超越血缘的维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人,重建了彼此的亲情世界。也意味着,他们迎来了新的人生。

身后事 VS 人情味监制韩延,此前的作品《滚蛋吧!肿瘤君》和《送你一朵小红花》都获得了口碑票房双丰收。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无论拍摄什么题材、讲怎样的故事,都没有说教、煽情,而是从生命关怀出发,以鲜活的人情味来打动观众。《人生大事》也不例外。导演刘江江的爷爷和大爷从事木匠行业,会给村里的人制作棺材。这让他不仅对行业深有观察,对生死也有独特的感悟。实地采风,斟酌下笔,才有了《人生大事》里的烟火人间。剧情虽然串联了几个关于死亡、关于葬礼的故事,但电影的基调不似预期般严肃、忧郁,而是暖意盎然,生机勃勃。小文的外婆在睡梦中离去,但她的声音留了下来,并被三哥好好保护起来,成为陪伴小文一生的礼物。刘爷爷想要一个私人定制的葬礼,其实是想挥去生活中的烦恼,把所有的体面都留给孩子。那个曾被三哥憎恨的男人,最终也是三哥为他一点点重塑身体和面容,带给他最后的慰藉。非常喜欢电影里的神来一笔——逝去的女孩得到了小文亲手绘制的,一个画满星星的“盒子”。女孩的父母没有生气,反而从小文身上收获了对生活的期待。提起的心放下了,生命似乎也在延续。

随着剧情发展,愈发能够理解老莫为什么会说,做这一行是“圣人心”。二哥曾经跳下江水,三哥后来穿上防护装备。老莫自己,则把最终的归宿化为一道给儿子的考题。他们见惯死亡,因此不惧死亡,却更敬畏生命。在一次次相逢、告别中,抚平毛躁的心绪,用最柔软的本真,去承担自己的责任。有个细节是,一向粗枝大叶的三哥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写满歪歪扭扭的小字,记录着每一位客人的情况。那是他蜕变的真心,也可窥见人性的温情。

还有个情节,与前面三哥的话相互呼应。面对单纯的小文,口无遮拦的三哥收回过去的直白,为小文编织一个温暖的童话。他说,外婆是“飘到天上,变成星星了。”

而小文相信了这个说话,从此认为三哥是“种星星的人”。这一“相信”,无论对戏里的三哥还是对现实中的我们都形成了极大的冲击力。谁没有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谁不曾承受巨大的思念?有时候,我们宁愿相信童话——“天上的每一颗星,都是爱过我们的人。”于是每次抬头望向天空,就不再害怕黑暗,因为总会有星星照亮我们前行的方向。

同是拍稀缺的殡葬故事,日本的《入殓师》肃穆悠远,英国的《四个葬礼和一个婚礼》黑色幽默,皮克斯的《寻梦环游记》天马行空。而《人生大事》拍出了独属于我们的烟火气与治愈感。中国式的柴米油盐、人情冷暖,浸染了电影的每一帧。从外婆给小文留下的小老虎,到三哥店里拉起的星星灯,再到三哥与小文走过的街角巷弄,无处不留下浓浓温情。殡葬店与婚庆店毗邻的设计,也让人会心一笑。看到白雪和健仁从婚庆店走出,一路从红毯走进隔壁的“上天堂”,心不自觉变得熨帖柔软。这是导演以最温柔的方式消解死亡的恐惧,传递人生大事的理念——婚丧嫁娶,乃至我们生活中每一件小事,都是人生大事,都值得好好对待。珍惜当下每一刻,人生就是有意义的。

贯穿全片的“死亡教育”,恰恰是在教我们要好好活着。这朴素的道理,在当下的生活中意义非凡。这些日子,我们看到了太多离别和伤痛。比起柔光滤镜下的岁月静好,更需要汲取小人物身上最真挚的力量和情感,去感受生活中的美好,珍惜与家人、爱人相处的时光。《人生大事》来得恰逢其时,而且最适合与家人同行,一起观看。电影定档6月24日正式上映,并将于6月19日和23日在部分城市提前点映。有时间的话,带上家人,尽情绽放笑容和眼泪,留住身边真实的温暖。

朱一龙孙悟空电影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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